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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回 撒网 (第1/2页)
落葵啐了他一口:“我是烂木头,那你是甚么,烂木头里最不要脸的那一根。” 苏子嗤的一笑,扬眸望住落葵,他一向世事洞达,万般繁杂间也嬉笑怒骂,可此番眸中却是极为少见的忧色,重重握了一把落葵的脚踝:“落葵,京墨究竟如何,你心里可有数。” 落葵转瞬亦是正经,微微颔首:“有数。” 苏子忆起往昔,心痛的几欲呕血:“当年你劝我,道不同,勉强在一起,只会害人害己,我没有听也不肯信,偏要勉强,结果如何你看到了,如今,我不想你也落得同样下场。” 腿上的伤口,敷了药才觉出疼痛,而心上的伤口,揭开血淋淋的一片,才觉出那痛从未消失,伤也从未愈合,落葵咬了咬下唇,喉间哽咽的难以自持:“推己及人,时至今日,我方知当初的自己有多可笑。” 紫金博山炉中的幽兰香燃尽了,尚有些余香袅袅。 苏子垂首,正望见系在脖颈上的素色锦囊,那锦囊他日日夜夜戴着,时刻不离身,那是他此生最后的念想。他颤着手在锦囊上摩挲不止,心痛没有半分消减:“不,我知当初你是一心为我,才会对我百般纵容,千般维护,只可惜到头来,终是水月镜花一场空,但我从未后悔过,我也盼着你从不后悔。” 落葵哀哀低眉,蓦然想起父亲临终所言,这一世无论长或短,都莫要让自己后悔,亦莫要逼旁人作恶。 敷完了药,苏子又燃了一把檀香在屋里来回熏着:“你人情世事皆练达,唯独心软这一样不好,当断不断反受其乱,那一纸婚约并不是最要紧的,若你心中有他,千难万险的嫁了便是,可若你心中无他,万险千难的废了便是,顶要紧的是你心中的那点迂腐,旁人的眼光如何及得上自己的日子,你理那些屁话作甚么,只要你心怀坦荡没有害人之心,如何做都不为过。” 说着话的功夫,空青捧着卷云纹白瓷碗进来,递到落葵面前,道:“喝了罢。” “是甚么。”闻着味那药便苦到了舌头根儿,落葵紧紧蹙眉,连连摇头。 苏子端了糖霜蜜饯过来,笑道:“普度败毒汤,去猫毒的,防患于未然嘛。”他像哄孩子一般,满脸堆笑,轻声细语道:“看,我把蜜饯都拿过来了,你乖乖喝了药,我许你多吃一个蜜饯好不好。” 落葵顿时恶寒阵阵,打了个大大的寒颤,苏子甚少如此装模作样的轻声细语,若摆出这副模样,那定是没端着什么好心思,若自己再多说一句废话,哪怕是个“不”字,只怕他更要拿腔拿调的,让她更添几分恶心,她一咬牙一仰脖子,将药喝了个干净,才道:“这 是甚么普度败毒汤,分明是苦死人不偿命汤。” 苏子往她口中塞了枚蜜饯,笑道:“行了,莫要叫苦连天了。”言罢,他取过桌上一只血红小盏,盏上镂一只诡异眼珠,衣袖拂过,小盏中落下几道短粗灰芒:“你放出去的灰影蛊我都收回来了,你瞧瞧。” 落葵在指尖划了道血痕,几滴血落入灰芒,灰芒登时扭曲不定,腾起一阵灰蒙蒙的烟雾,她双手捧住烟雾,将其聚拢在一处,指尖一点微芒落于烟雾深处,缓缓流转搅动。不多时,那一捧烟雾在桌案上铺洒开来,衣袖拂过,一副朦胧之图呈现而出。 定睛相望许久,落葵蹙眉,仍犹疑不定:“这是,在地下。” 空青凑到近前,瞧了良久,才道:“是地下,还是个密室,这密室修的倒也精致。” “何止是精致,你瞧瞧这些桌椅床榻,一看便并非凡品。”苏子在图上指指点点:“落葵,你瞧这个,还有这个。” 落葵定睛望了良久,她脑子极为好用,这种图只消看上几眼,便能一丝不错的深深刻入脑中,旋即挥一挥衣袖,将那副朦胧之图散去,淡薄道:“在书房时,我察觉到靛蓝十分不安,而那书房也修的十分不合时宜,便有意弄掉了那些书卷,没想到竟这么巧,听出那地下是空的。” 苏子微微沉吟:“是,但那地下设了极厉害的阵法,不比上回拘禁文公子的阵法弱到哪里去,我尝试着用法力进去探一探,但稍有动作,那禁制便有了反应,我怕惊动靛蓝,故而未敢擅动,而你的灰影蛊虽然能悄无声息的探进去,但却看不分明。” 空青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