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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可怜可恨 (第3/3页)
酒么? 这次来就经常喝,说父亲前阵子过世了,情绪一直不高。以前还有几个朋友劝,劝来劝去不听,也就算了,倒是小旭偶尔说几句,他还能听听。张俪道。 他太偏执了,我就是觉着可惜。陈小旭摇摇头。 却说马广儒回到房间,坐在床上发闷。 本想喝酒,记起小旭的劝诫又有些犹豫,可心里实在烦躁,终究还是拧开盖子,没有菜,就那么干喝。 火辣辣的酒水流入肠胃,五脏六腑仿佛都烧了起来,猛烈的劲头一冲,七情大动,竟默默流下泪来。 他从安庆黄梅剧团进到京城,信心满满的加入培训班,没觉着谁是对手,因为自己就是贾宝玉。 结果现实给了他当头一棒。 前不久父亲去世,打击愈发沉重,再加上今儿的戏,那屎盆子扣在头上时,内心的挫折又有谁能懂? 都说自己演的好,可演得再好也是贾瑞,不是宝玉。 我就是宝玉啊谁能懂我谁能懂我? 酒已干了大半瓶,他哭着忽地撞开门,在走廊里一瞧,那个身影刚好在楼下散步,又跌跌撞撞的跑下去。 玩了一天疲惫,许非回来不一会就睡了。 昏昏沉沉的不知啥时候,猛然间被一阵吵杂惊醒,就听外面一片糟乱。他搓了搓脸,趿拉着拖鞋跑出去。 广儒你冷静点! 冷静点! 有话好好说,没必要这样! 凌晨时分,天色将明,走廊尽头的房间外围了好多人,一个个面色焦急,不知如何是好。 怎么回事? 许非凑过去,王导和任主任呢? 他们出发拍戏呢,吴小东骑车追去了 胡则红站在门口,低声啐道:马广儒昨晚上喝醉了,跟小旭说了好多疯话,小旭都被吓着了,惊了魂儿似的跑回来。他把别人惹着了,自己反倒受多大委屈似的,寻死觅活给谁看。 你少说几句吧!我刚才起夜,看着他在厕所里,拿着刀片要割腕。还好我发现,不然就晚了。马广儒同屋的一个哥们道。 割腕? 许非连忙挤进去,见马广儒穿着背心裤衩,右手拿着个刀片不断比划,已然失去理智。众人不敢上前,只得在外面连说带劝。 他四处瞅瞅,见侯昌荣站的靠前,赶紧眨眨眼。 广儒,你冷静一下,有话好好说。 有问题咱们解决问题,把那东西放下,放下 侯昌荣一边劝,一边小心靠近。 你们都走!都走! 我不需要可怜,不需要! 马广儒注意力被那边吸引,许非趁其不备,一步跨过去,从侧面抱住,死死攥着他的右手腕。也不知道从哪儿弄的刀片,明晃晃又薄又快。 别动!别动! 侯昌荣也是身手灵活,赶紧过来帮忙。 放开我!放开我! 你们不懂!你们不懂! 马广儒疯了似的挣扎,嘴里喷着酒气,连脖子都血红血红,右手更是胡乱划拉。 别动! 许非一把夺过刀片,随手甩出去,合力把他制服。马广儒被压在地上动弹不得,猛地又开始大哭。 没事吧,没事吧,吓死我了! 天啊,就跟拍电影一样。 快倒点水去,给广儒醒醒酒。 王导回来了没有,催一催啊! 大家总算松了口气,又急慌慌忙碌起来。 啊,许老师! 胡则红却忽然大叫,指着许非的手,手心血红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