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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从修家具开始 (第1/1页)
“没问题,没问题! 这屋里太挤了,没办法,房子就这么大点,家里孩子有多!”大妈也注意到了张俊平的视线,有些尴尬的解释道。 八十年代这种住房条件很正常。 像冯巩演的那个《没事偷着乐》里面,一家两代六口人挤住在两间狭小的平房里,这种情况在北京非常的普遍。 电视剧里,冯巩两口子,搂着树睡觉,很多人当成笑话。 经历过的人才能体会到,这里面包涵了多少辛酸。 也不用大妈帮忙,张俊平一个人就把八仙桌给搬到了院子里。 “大妈,您这个修的话有两种方法! 一种就是我刚才说的,加个塞子,用一二十年没有问题,您看着给三毛两毛都行! 再一种,我把这个位置给您改一下,改成夹头榫,保您一辈子都不会再晃动! 这个您最少得给五毛钱!” “真用一辈子不坏?”大妈对张俊平的话,表示怀疑。 “大妈,我是中央美术学院的大学生,能骗您这几毛钱? 这么说吧,加个塞子,我最多一个小时就能干完,改成夹头榫的话,我得干半下午!” “哎呀!你是大学生? 要不说,这大学生就是厉害! 不光上学厉害,还会修家具!比我家那俩小子可强多了! 行,大妈相信你,那你给我改成夹头那啥吧!”大妈一听张俊平是中央美术学院的大学生,态度立马变了。 这年头,大学生绝对吃香,大家对大学生的信任程度也高! “行嘞大妈,您家有木头吗?我需要一些木头!不用多,有这么些就够!”张俊平比划了一下。 “有,厨房里有不少,喏,都在那,你自己去挑吧!” 大妈说的木头是一堆不知道从哪弄来的破旧家具。 被大妈拆散了当柴火烧。 张俊平一愣,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连忙走过去,拿起一根木撑,仔细观察。 没错! 就是自己想的那种木料。 真是作孽啊! 把上好的海南黄花梨家具当柴火烧! 没见过这么败家的! 再过几十年,大妈要是知道,自己把几千上万一斤的海南黄花梨当柴火烧了,会不会抽过去? “大妈,我看这木头挺好的,烧火可惜了!” “一堆破木头有啥可惜的,我大儿子在旧货站上班,他们那,这样的木头多的是。 这些木头倒是禁烧,就是太硬,不好劈!” 张俊平听的嘴角直抽抽。 拿海南黄花梨当柴火烧,还嫌木头硬,不好劈? 这要是二十年后,大妈还能说出这样的话,张俊平一定给大妈打满分。 这逼装的,马爸爸也得挑大拇指。 “大妈,我看您家人口不少啊!得有六口人吧?”张俊平随口问了了一句。 “那是六口啊,九口人!两个儿子,一个姑娘,还两个孙子孙女!” 好家伙,祖孙三代,九口人住三间平方里。 北京的四合院都是有规制的,一间房子面积大约在11—12平方。 如此小的房间,平均一间房里要住三口人,居住环境可想而知。 孩子小还好说,等孩子大一点,那…… 只是想想就让人感觉窒息。 随即哑然失笑,自己一个在北京还没站稳脚跟的人,居然替人家北京人操心。 真是闲的! “大妈,您看这样行不行,这些木头给我,我免费帮你修八仙桌! 如果您还有其他东西要修,我也一块帮您修了!”张俊平破有些期待的看着大妈。 “哎呀,这多不好? 就是一堆烧锅的木头,怎么能让你白干呢? 你想要就拿去! 修桌子的钱,该多少,大妈给你!”大妈很是大气的摆摆手,表示木头拿走,钱照给。 “大妈,这些木头在您这儿就是烧锅的料,可是到了我手里可就不一样了! 我回去拾掇拾掇,可以做个马扎,自己坐着方便。 就是拿去卖,一个也能卖七八毛钱! 所以,您就别和我客气了,说起来还是我占您便宜呢!” “你这小同志,就是实在! 要不怎么说你们手艺人吃香呢! 我们当烧锅的烂木头,到你们手里都能变成宝贝!” “习惯了,看到这么好的木头烧火,就感觉心疼! 谢谢大妈您成全! 回头做了马扎,我送您一个!”张俊平笑着对大妈说道。 作为一名穿越人士,曾经的木艺师,非物质文化传承人,凭本事捡漏,无可厚非。 但是。 吃干抹净,这种没品的事情,他还做不出来。 “你这小张,也太实在了,那大妈可就不和你客气了! 你们大学生就是不一样! 做事大气! 大妈给你倒水去!” 一堆破木头换免费修家具,还能白得一个马扎,大妈高兴的去给张俊平倒水。 事情说好,张俊平也不再啰嗦,拿着斧子,啪啪几下,把八仙桌给拆的四分五裂。 “哎呀,你怎么给拆了?”大妈端着水出来,被张俊平豪放的动作,吓了一跳,差点把手里的陶瓷缸子扔了。 “大妈,不拆开没办法修! 你这是老手艺做的家具,拆开不会弄坏家具的!”张俊平笑着解释了一句。 夹头榫分为:腿足,牙头,牙条,面板四部分。 腿足就是桌子腿。 面板,就是桌子面。 只需要另外加工制作四块牙条和四个牙头就行。 说起来简单,制作起来,可是一点都不容易。 量好尺寸,张俊平拿起锯,把四根桌腿的榫头锯掉。 张俊平的动作很干脆,大妈在旁边看的一哆嗦,“小张,你咋给锯掉了?” “大妈,这个榫头和改造后的夹头榫不配套!” “那你这么一锯,那桌子不就矮了?” “没事,我一会再给您接一块!” “接一块,哪能结实? 我可告诉你,桌子你给我弄坏了,你得给我赔!” “大妈,我接好之后,您自己检查,如果不结实,我赔您一张新八仙桌!” “好吧!你说的啊!不结实,你给我赔新的!”大妈又叮嘱一句。 张俊平嘴里和大妈解释,手里的活也没有停。 找来四根木头,先用锯锯成自己需要的长度。 接着又用刨子把木头的截面尺寸修整成和桌腿一样的尺寸。 然后开始在上面画线。 张俊平的动作很快,像变魔术一样,把桌腿和木头的一端都锯掉一半,又拿凿子在上面开出牙槽。 最后,张俊平把两根木头往一块一拼,拿出一根刚刚做好的木契钉,穿进木头拼合后留下的孔洞里。 两根木头完美的变成了一根。 “大妈,您试一下,看看结实不结实!”张俊平一边说着,一边在地上摔打了几下。 大妈有些不相信的接过桌腿,也学着张俊平的样子,在地上摔打了几下。 拼接的地方一点事都没有! “还真结实,和整根的一样! 没想到,小张你看着挺年轻,本事可真不小,比我家那俩小子可厉害多了!” “哈哈,大妈,以前有人说木匠不怕长,铁匠不怕短! 其实这都是外行人说的话! 我们木匠同样不怕短! 我用的这种工艺叫做契钉榫,别说您这桌子腿了,过去四合院里的廊柱,都用这种方法拼接! 用几百年,一点事都没有!” “这柱子也是接起来的?”大妈看着走廊上的柱子,一脸不相信的问道。 “当然了,您想啊!咱北京有多少四合院? 得有多少这样的廊柱? 官宦人家还好,一般人家,哪里去弄这么多,又粗又长又直的柱子? 只能用拼接的柱子!” “那咋一点都看不出来呢?” “大妈,您看到的这廊柱,都是经过特殊工艺处理的,外面自然看不出来!” “小张师傅,懂得真多!”大妈感叹道。 做完桌腿拼接,接着又开始加工牙头,牙条。 足足用了两个多小时,才弄好。 重新把八仙桌组装起来,又在腿足横撑的隼眼里加了个塞子,才算完活。 “大妈,这桌子给您修好了,您检查一下,看看行不行!” “行,小伙子干活挺麻利啊!这么快就弄好了?”大妈东瞅瞅西看看,又用手晃了晃桌子,满意的笑道:“挺好,一点都不晃了! 只是……我怎么看着,有些别扭呢?” “哈哈,大妈,你感觉别扭,是因为这里! 我加了牙条和牙板,和原来的桌子不配色,所以看着别扭!” 原来的八仙桌刷了一层枣红色的油漆,后加的牙条,牙板都是原色,看上去自然有些别扭。 “你一说,还真是!” “其实这个好解决,您买点油漆刷一下就行! 您家要有现成的油漆,我把桌子全部给您刮一下,重新上一边漆,和新的一模一样!” “油漆?有!油漆家里还真有,你等等,我给你去拿!”大妈一边说着一边转身去找油漆。 张俊平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大妈家里还真有油漆。 得,干吧! 谁让自己白捡那么多老红木料子还有海南黄花梨料子呢? 虽然都是碎料,可是也值不少钱。 就算是削成珠子,放后世也能卖个几百万。 凭自己的手艺,雕成手把件,小摆件,那大几千万上亿一点问题都没有。 更何况,张俊平虽然没有仔细看,但是通过简单的那么一扫就已经确定,这一堆破烂家具,有很多是可以修复的。 再次把八仙桌拆开,用刨子把各个构件都给刨一遍,把上面的油漆给刨掉。 然后拿砂纸把八仙桌的各个构件打磨一遍。 如果不是有哪些老红木和海南黄花梨的碎料,张俊平这单生意要亏不少。 光是一张砂纸,就不止五毛钱。 还不是那么容易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