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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当年主谋 (第2/2页)
你这孩子,还和伯伯谈什么冒昧与否。我心里也知道,你肯定很疑惑,我是怎么从雁云军的副将,坐到如今的平阳候,对吧?” 程寄书轻声嗯了一声,不敢抬头看他。 她知道自己的这个问题,过于直白了些,怕伤了顾伯伯的心。 顾侯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饱经风霜的脸上,满是岁月留下的勋章。 “这事说来话长,当年我给你们程家料理完后事以后,能救的人,我都设法救了。那时京中派来的特使,也就是如今的定国公章孝正,召齐全军将士,说要解散雁云军重新整顿。彼时我是副帅,雁云军以我为主心骨。若不是恰逢北朝侵犯,唯有雁云军可镇压,恐怕我也没机会,于今日再见书儿你了。” 顾候长叹一声,程寄书心下已有了定论。 她想得果然没错,顾伯伯有如今的地位,都是坦坦荡荡,堂堂正正用功名换取来的,父亲当年果然没看错人。 “后来呢,伯伯怎么会进京来了?既是雁云军可镇压北边,伯伯要是不在雁州,又有谁配出任主帅,对抗北朝呢?”程寄书疑惑地问道。 “是啊,原本我应该继续在雁州,统领雁云军大杀四方,做一个称职的将士,即便马革裹尸也无惧。可我现在却在金陵,顶着侯爷的名号,没有一点实权。我的兵权,早已被圣上收回了。” 说到这,顾伯伯又忍不住长叹一声。 “什么,你的意思是您现在手上没有兵权?那雁云军呢?那是父亲手把手带出来的啊!现在谁在统领雁云军!除了您,谁,谁又有资格!” 听到顾伯伯说的话,程寄书攥紧了自己的拳头,愤愤地站起来,愈发克制不住音量。 顾候看着眼前的女子,颇有程帅的样子。 这父女两的脾气,真的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如果,没有当年那场血案,现在的他们,应该会很幸福吧! 纵马风沙,热血激昂,一生豪情万丈。 可惜,这世上,偏是“如果”这词,最为折磨人。 想到这些,顾候又连声长叹。 “既是你说到这个,我真的太痛心了。昔日程帅在时,雁云军万众一心,势不可挡。而今自定国公收走兵权后,我这个军侯不过只剩头衔,真正的兵权,反而被他牢牢攥紧在手里……” 一说激动处,顾侯咳嗽不止。 仿佛积压已久的一口怒气,一下子奔涌而出。 程寄书听着这些,心下完全明白了。 这场悲剧的开幕,从一开始就是兵权的争夺战。 为了收走雁云军的兵权,定国公和昏君联手毁了她的家。 或者说,主谋只有定国公,昏君不过是杀人工具,傀儡皇帝而已。 这南朝的天下,实际掌权者,早就不是阮氏王朝了,而是他定国公章孝正的天下。 南帝不理朝政多年,所有臣子呈上的奏章,最后都会悄悄带入国公府。 就算他章孝正当朝指鹿为马,也无人敢指出这是错的。 这么说来,他才是六年前程家血案的主谋,唯有扳倒他,这腐烂的政权才会分崩离析,才能告慰双亲的在天之灵。 程寄书心下已有了一番计较,又与程伯伯闲话了些许家常。 临走前,顾伯伯打开带来的长木匣,里面赫然摆着一张长弓。 这是十二岁那年,父亲送她的生辰礼。 她摸着这弓,再次绷不住泪流满面。 父亲爱极了这把弓,他的弓总能拉的满满的。 可惜,再无长弓惊此生。 二人复又攀谈了许久旧事,顾侯方才起身告辞。 送走顾家父女以后,寒昭见程寄书的表情不太自然,刚想开口问候一句,便听门外小丫头来报,“灵栖姐姐回来了!” 紧接着,便看到从门外快步走进一妙龄女子,身姿窈窕,眉眼盈盈。 她往地上一跪,神色凝重地对程寄书汇报。 “姑娘,定国公明日到金陵!” “什么?” 程寄书一下子有些惊愕,她还没从刚才的心情缓过来,更是丝毫没想到风波会来得这么快。 南朝的风雨,才只掀了开端而已。 看来啊,这世间事大抵都是如此。 该来的,早晚都要来的,想躲也躲不掉。 程寄书,你害怕吗? 程寄书,你不准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