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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恶盈满,皆由我修 第四十五章 大门开 (第1/2页)
卯时的孟岳城中街上,人流算不得多。 但也算不得少。 牵牛推车的赶集农人自扫门前的店铺掌柜列队巡逻的都府卫卒你追我赶的垂髫孩童闲聊唠嗑的张妈李娘能说是小四分之一个孟岳城已是醒来了。 既有人流,便有人声。 而随着人流越来越密,一声声‘早上好啊!’‘哎!老张!吃了没?’‘咦!你家大宝又长胖喽!’之类的寒暄话语也愈来愈多了起来。这可苦了那些住在长街旁此刻还依旧睡意朦胧的邻人们。本还想蒙头睡会儿大觉的他们耐不住这些声音,许多都坐起了身来——那些没爬起的,耐心稍许强些的,也在那如河东狮吼般的‘老大清早吵什么吵!给老娘滚回家睡觉去!’声后,都面露苦色地爬起了床。 如此一来,城中朝气浓郁,几乎处处皆是人声更是鼎沸。 除了一处例外。 何处? 他们所至之处。 何人? 是那一袭黑袍一件白衣于大街中央一前一后信步而行之人。 赶集农人驭牛靠边店铺掌柜后退掩门都府卫卒握矛不动垂髫孩童跑得无影张妈李娘哑然失声二人所至,无一声寒暄闲聊可入耳畔。 所有人,无论是孟岳居民还是第一次入孟岳的城外人,皆战战兢兢地小心瞅着二人,屏息凝神,大气不敢喘。 感受着城中敬畏而警惕的目光,王满修不禁托腮歪头,啧啧称奇。他心里很清楚,虽说这几日间自己‘萍水白衣’的名头在这孟岳城中已是很为响亮。但自然还不至于到这般让世人都噤若寒蝉的地步。如此殊荣,恐怕不是给他——而是给那步于他一身距前的年轻公子的。 左手提剑的王满修抬起双眼,打量起年轻公子身上那一袭白边黑袍。这白边黑袍的心口与背脊上,各画着一个黑白阴阳鱼的图案——但仅有阴阳两勾玉,却无三行阴阳组成的八卦。也不知是因为八卦画在衣裳上不大好看,还是因为什么其他的缘故。 打量完了年轻公子的穿着,王满修又眯起双眼,仔细端详起他的相貌来。不过自然,走在后边的他是看不清这年轻公子正脸的——方才出门时倒是有看过一眼,是幅不食烟火模样。说得好听些,就是五官端正有仙人气;说得难听些,就是长得清高一看就知是性情凉薄之人,虽也能算作是英俊,但与殷少那般看上去没啥棱角多半很会逆来顺受的俊秀模样大相庭径。 这会儿,白衣端详公子的相貌,多是仔细打量其脖颈耳后等平日里很少会有人去注意的地方。这不注意不知道,一注意吓一跳,这阴阳袍公子的脖颈耳后不仅干净,更是没有一丝杂乱未束起的发丝,俨然是一幅整洁到了极致的模样。若说这公子是女儿身,这点倒还可以理解——毕竟相比起天性邋遢的男儿郎来说,自小学女红梳妆的姑娘家都很会打扮。可这公子,竟是连寻常男儿最不屑去整理的头发都给整理地这般舒坦,就连白衣也不得不自甘下风,道上一句‘公子好品性’了。 那阴阳袍公子便是转过身来,面无表情地冲白衣答了句:“阁下过奖了。” 他声音清淡不含感情,这一言,更是令人不知是真的在自谦还是只是单纯敷衍。 王满修倒没觉得什么,只是抱之淡淡一笑,问道:“敢问公子名讳?” 阴阳袍公子没有直言,只是回身淡道:“阁下一会儿就知晓了。” 说罢,便继续信步走去,似乎也不管白衣会不会跟上的样子。 白衣自然是跟上了。 不仅跟上,还似要走在公子的前头。 因为那座宽阔宏大的庭院,已是近在百尺之外。 抬首望去,高约十尺的白色围墙,两座辟邪的西域石狮像,一张写着黑底白字的诺大门匾。 ‘周家’。 王满修忽地一愣。 他抬手捂向心口。 非是白衣有心疾,这会儿突然痛得慌;只是在他白衣的心口处,放着一件宝贵俗物。 俗物,但也不俗。 “阁下怎么不走了?” 已是走至门庭院门前的阴阳袍公子侧身问道。 白衣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