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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〇〇四回 耍心机朱棣探岳父 震家风妙云斥姨娘 (第2/4页)
“慢着,稍后到坤宁门外候着便是。本王得携王妃先去母后那儿知会一声,免得她老人家疑心。” …… 个把时辰后,魏国公府新邸。 偌大个深院胜似皇家御园,初见此境令人瞠目结舌。但见方圆数十丈内,俱被粉墙黛瓦相围,入得院来再瞧,只见曲径回廊处,花木竞相映;斗拱垂灯里,轩窗对月明。这头是假山堆秀长流水,那方看雕栏尽头麒麟卧。不必说红门影壁知多少,抬望眼星阁小楼一座座。 此刻,徐达正率家眷跪于院中一处名为“籁爽风清”的堂门外恭听庆童宣旨。其左右伴跪着两个锦衣男童。一个十岁有余,头上绾着两个总角,乃其长子徐允恭;一个未满十岁,头上梳着两个垂髫,乃其次子徐膺绪。而这父子三人身后还随跪着徐达的两位夫人,左边的三十来岁,头点珠翠,发间插着金珠步摇,身穿大红真丝缠枝纹样的提花大衫,肩搭青色蹙金绣云霞翟纹的霞帔,这便是徐达偏妻谢氏;且说其左边还伴跪一女,年方五六岁,头梳蝶扣双挂髻,间缀嵌金玉珠花,乃其为徐达所生之次女徐妙清;而其右边是一个二十六七的孕妇,头挽云髻,脑后插着雀屏梳篦,身上内着水蓝色锦缎襦裙,外套玫红色绣金提花褙子,此为徐达下妻孙氏。孙氏之右,又伴跪着一个与妙清年岁相仿的小儿,桃心头,左右各梳两个抓髻,颈上套着白玉金坠长命锁,此童是徐达四子徐增寿。 这些人身后,便是徐府管家、婆子、丫鬟、丁仆等人,男女老少,不下百人之众。他们虽是仆人,然而其穿戴却个个不同寻常人家。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魏国公徐达伴朕多年,忠君爱国,勋绩卓著——数年来,代朕为大明廓江汉,兴淮楚,筑长城,驱贼虏,电扫西浙,声震五夷……回顾其累累大功,朕心甚慰!虽徐卿非功利之辈,然朕常念其多年来未有宁居,故命工部建此新邸赐与徐卿,愿卿与众家眷共享和乐。此外,为旺徐门香火,皇后有意纳徐府三夫人霍加氏为义妹,赐汉家姓贾氏,今遣皇后贴身宫婢洪嫣服侍左右,望徐氏一门多育忠良之后。钦此!大明洪武一十三年五月初九。” 徐达率众家眷叩首谢了皇恩,起身接过圣旨朝后递给了谢氏。 “请庆公公进去喝碗茶。”徐达将庆童望厅内相让道。 庆童望向徐达时,竟无意瞧见他身后的谢氏正气哼哼地捧着圣旨详看端地,便似笑非笑地打恭推辞:“多谢魏国公美意,老奴还得回去复旨,得空再来叨扰。” “好说。公公慢走。”徐达说着便欲相送。 庆童忙道:“国公止步。” 徐达拱手作别,一面目送,一面又唤:“徐棠,代我送送庆公公。” 这徐棠是个五十上下的小老头儿,乃为徐府的管家。他得令后,忙上前代主送客。 却说徐达目送庆童出了府门,又望众宫使上马离去,便朝众家丁中道:“鸢儿,给洪嫣姑娘安排下住处。” “是。”那人应声时,已迎上前来。但见其乃是个十六七岁的丫头,人如其名,通身的伶俐气儿。她本是徐棠之女,徐达次女徐妙清的贴身侍婢。但说她一到洪嫣身边,便立马笑盈盈地牵过她的袖边儿道:“洪嫣姐姐,随我来吧。” 洪嫣乃是宫中侍婢,自然深知各中规矩,她欠身朝几个主子施了礼后,方随鸢儿朝西边一个名为“竹林院”的月亮门去了。 再看那谢氏似乎还没回过神儿来,眼睁睁地盯着洪嫣背影离去竟不知作何言语。此时,但看谢氏气色,绝非等闲之人。为此,作者特作一首《八宝妆·绘题徐二房》,简话其风: 『熊心虎胆目生芒。吊丧眉(1)、扫福堂(2)。虽有金玉质,怎奈腴膴(3),横亘园仓(4)? 道是鹰鹞嫉凤凰(5)。动生风,俯如狼。阴晴本无常,八宝铮铮,赘渎皮囊!(6)』 徐达去时,她正转身欲问各种因由。然徐达早就料定谢氏之举,故已携着孙氏与众子女入了籁爽风清堂。于是她顿如个跳涧猛虎一般追进堂去,硬是将其女妙清抛在了外头。 她一进门,便握着那圣旨,指向徐达鼻子质问:“徐天德,说说这是怎么一档子事!” 见其咆哮,众子女顿如惊兔一般躲向了孙氏身后。而孙氏则一手捂着说话就要临盆的肚子,另一只手掩着几个胆怯的孩子。但说孙氏身虽有孕,却难潜风韵。且看作者一支《乐中悲·绘题徐三室》以表其容: 『红颜秀,更比飞燕瘦。纵如今身怀六甲娇容依旧!叹韶年怯故捻入春心眉头(7),浅笑间翘睫忽闪,月目星眸。 好一似桃叶渡头妾风流(8),蹰默默恰入兰舟,意绵绵似水悠悠。轻撩个红酥手若上西楼,再提个锦裙衣袖,筋骨酥透。 却道红尘里难寻敌手,悲喜猜不透。』 见谢氏泼皮撒地,孙氏探前一步,欲替徐达辩解:“姐姐,莫要嗔怪相公,看把孩儿们都吓着了……” “贱货闭嘴!”那孙氏话音未落,就迎面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