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学来鹤_第十九章:白首往事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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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九章:白首往事 (第1/3页)

    午后的院里微风徐徐,喻剪夏屏气凝神地站在窗下,倾耳听着屋中的对话——

    “喻郎,你从第一天进了镖局,就知道我在装病,却为何没有揭穿我,反而从夏天待到了冬天,又从冬天待到春日,院里的花落了一轮,又新开了一季,你告诉我,你又在等什么?”

    那个声音纤细温柔,带着几分江南水乡的调子,听着眼前便能浮现出那两弯细细的柳叶眉,正是裴云朔的母亲,裴夫人。

    她语气有些哀婉,见迟迟未得到回答后,似乎笑了笑,说出来的话令喻剪夏更加听不懂了。

    “从来水中望月,雾里看花,喻郎,我也很想问你一句,你心中究竟有没有……装着那轮月,藏着那朵花?”

    房中一时静了许久,裴夫人又涩声道:“如果你同我一般,请明明白白地告诉我,否则,你便离开镖局吧,我的病不需要你治了,你也治不好了。”

    那时候的喻剪夏,完全听得一头雾水,而房里也久久没有任何回应,就在喻剪夏以为自己父亲已经悄然离开时,那把清冽的嗓音才终于缓缓响起。

    每个字都像黄梅时节的一滴雨水,轻轻地打在人的心头:“若没有装着月,藏着花,夫人以为……我又为何要在镖局待这么久?”

    喻剪夏一愣,还没听明白过来时,房里的裴夫人已经激动起来:“不要叫我夫人,我不想听到‘裴夫人’三个字,我恨极了这个称呼……”

    她呼吸灼灼,仿佛有什么将她燃烧了起来,她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既然你心中也装了月,藏了花,同我一般,那你以后就不要再叫我‘裴夫人’了,你唤我,唤我……凝儿,好不好?”

    凝儿,直到现在,喻剪夏闭上眼睛,还能清晰地回忆起,裴夫人在说出这两个字时的那份灼热,带着一股飞蛾向火而生的疯狂与孤绝。

    终于,房里传出了男子低沉的一声:“好。”

    他轻柔叫她:“凝儿。”

    一声那么短,又那样绵长,足以令裴夫人泪流满面,她更咽道:“年幼的时候,我也曾想过能有个人这样唤我,与我携手一生,白头到老,可我没能等来那个人,却反而被困在这镖局之中,活得心如槁木,还以为,一辈子就要这么过去了……”

    她一步步上前,仿佛靠在了男子宽广的肩头,“在我最绝望的时候,喻郎,你却来了,即使来得那么晚,可你终究……还是来了。”

    她说得那般动情,男子却叹息了声:“何谓早?何谓晚?朝花夕拾,地老天荒,弹指一瞬,所谓的早与晚,也不过是心中执念罢了。”

    “我以为,花开花谢,浮云不尽,我出现得刚刚好,凝儿,你说是吗?”

    裴夫人依偎在男子怀中,又落下泪来:“是,是……你总能将每句话都说进我心底去,为什么,为什么他就做不到呢?”

    “所以你才病了,才会等到我,我倒庆幸,他是那个不懂你的人……”

    两人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喻剪夏再懵懂无知,也稍稍明白了什么,她脸色发白,如坠海水之中,一颗心浮浮沉沉,后背都出了一片冷汗。

    就在这时,她肩头陡然被人一拍,扭过头,正对上裴云朔俊朗含笑的一张脸,“夏夏,你在这里干什么?”

    喻剪夏吓得双腿都软了,一把扯住裴云朔的手,身子颤抖间,脱口而出:“哥哥,我想去吃云片糕,你带我去买好不好?”

    她那时鬼迷了心窍,不知脑子里乱糟糟地装满了什么,她只想快点和裴云朔离开那里,只想将那番她不该听到的对话,远远抛在身后,再也不要记起一字一句。

    似乎这样做,一切就都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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